沾雪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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沾雪花
因為沈母平日裏愛賭博，也沒有什麽交好的親戚朋友，葬禮全程都是沈綰綰和瞿臻在弄。沈綰綰肩膀輕輕地抖動著：“瞿臻，其實你可以回家的，你不用在這裏陪我的。”
“寶寶，你乖一點，別趕我走。”瞿臻嘆了口氣。
沈母火化之後，沈綰綰到殯儀館拿到了一盒骨灰。她抱著骨灰盒回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家。站在門外，裏面一片漆黑。小時候也有很多時候回到家，家裏是一片漆黑的，但是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在家裏了。
瞿臻開了燈，在昏黃燈光的籠罩下，屋子仿佛變得溫馨起來。沈綰綰將沈母的骨灰放在桌面上，她無力地坐在沙發上。
瞿臻不知道失去至親的傷痛，但他也痛，為所愛之人而心痛。
“寶寶，餓不餓，我給你煮面條好不好？”
沈綰綰搖搖頭，眼神空洞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“你都一天沒吃飯了，我做好了吃點好不好？”
沈綰綰擡起眼睛看他，蒼白的雙唇上下碰撞，砸出一點聲音：“瞿臻，你回家吧。”
瞿臻當沒聽見，“我去廚房給你做面條。”他起身不願意再聽她口中說出那麽殘忍的話。
可惜的是，冰箱裏面沒有吃的，面條也沒有，廚房空蕩蕩的，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片又一片的蜘蛛網重疊在一起，還有開裂的墻皮。
“我廚房裏沒有吃的了，我出去買點，你乖，在家裏等我一會，很快。”瞿臻自然地擡腳出門。
沈綰綰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，他一走，她的眼淚劈裏啪啦地掉下來。從未覺得淚水這麽沈重，好像要將自己砸出內傷。
瞿臻對這附近什麽都不熟悉，不知道哪裏有賣東西，他也沒有車，只能邊走邊問人，因為擔心她餓，幾乎是跑著去跑著回來的。
“先吃點蘇打餅幹。”他將餅幹的包裝袋拆開，遞到她的嘴邊。
沈綰綰看著他，張開嘴，小口小口的吃著。
“我去廚房給你煮面。”瞿臻將餅幹放到她的手裏，提著一箱面和一個袋子進了廚房。
沈綰綰放下餅幹，跟著進了廚房：“我幫你。”
沒有煤氣竈，只有木柴和打火機。沈綰綰看著他生火，臉上都弄黑了，在一旁笑，“我來吧。”
她拿過打火機，用紙皮點燃然後再放入細小的木柴，不一會兒，火就生起來了。
“寶寶，你好棒。”瞿臻接了水放到鍋裏，和她一塊坐在火堆前取暖。
水咕嚕咕嚕的冒起泡泡。
“水開了。”瞿臻開心的將面條放下去，打了兩個雞蛋，然後洗了幾棵小白菜放到一邊準備快好的時候放進去。
火燒的正旺。她用愛人的眼神看著他。
外邊有犬吠，有風雪，裏邊有柴火，有溫暖。
沈綰綰用手遮住頂上的那一盞燈，瞿臻看著她，“怎麽了，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了？”
敞開手指，是他擔心的臉龐。
沈綰綰搖頭，“不是。”是你太過於耀眼，太過於溫暖，太讓人貪戀了。
“煮好了，你嘗嘗味道合不合適。”瞿臻用勺子勺了一點湯吹涼給她試味。
沈綰綰點頭：“好喝。”
吃完面後，沈綰綰心裏暖暖的。
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家？”她問起。
瞿臻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，“我等你一起。”
“瞿臻。”沈綰綰低下頭，不敢和他對視，“我可能不回去了。”
“沒事，你在哪我就在哪。”瞿臻心裏松了一口氣，還以為她又要趕自己走。
沈綰綰抿唇，還是沒說。
第二天，沈綰綰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在城區買了一處墓地給沈母安葬。看著墓碑上沈母年輕時候的面容，沈綰綰微笑著。
“媽。我會好好活著的，謝謝您。”
瞿臻在一旁摟住她，“我會好好對綰綰的，一輩子對她好。”
天大寒，風雪拂面。回了家之後，沈綰綰發現瞿臻發燒了，領著他去看了醫生之後就讓他睡下了。
他一米八的大高個睡在她的小床上，蓋著她的洗的發白了的碎花被子。
眼睛閉著，臉都被燒紅了。
沈綰綰用濕毛巾給他敷額頭，“你還難受嗎？”
瞿臻悶悶的嗯了一聲，嗓音嘶啞：“難受。”
“我給你泡點喝的。”
“別走。”瞿臻睜開爬滿紅血絲的眼睛，拉住她的手。
沈綰綰：“不走。”她在一邊坐下，給他擰毛巾，換毛巾。
冷風從窗戶的細微的縫隙中滲進來。瞿臻將沈綰綰拉到床上抱著。他身上的體溫燙的很暖和，感受到他強有力的脈搏聲，沈綰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。
半夜，她被瞿臻親醒了。
漆黑中，兩雙眼睛對視著。瞿臻咽著口水，“對不起，把你弄醒了。”
他的道歉讓沈綰綰臉都升溫了，“你、你不難受了？”她用手去摸他的額頭，“還是有點燙的。”
手不小心蹭到他的胸肌，沈綰綰縮回手。
“那、現在......”她支支吾吾的。
瞿臻貼近她，手掌上她的腰，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摩挲著，“寶寶。”
“嗯？”蚊蠅般細小的聲音在他的身下傳出來。
沈綰綰縱使沒有經歷過，但是也知道瞿臻現在想要幹嘛。她主動摟住他的脖子，自己貼上去親他。
瞿臻看著她閉上的雙眼，引導她將舌頭伸出來。
沈綰綰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，他停了。低沈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：“我去洗個澡。”
沈綰綰呼吸著新鮮空氣，躲在被窩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。她咬著下唇，睫毛顫了顫，“你別洗了。”
瞿臻的腳步頓了頓。她一小團縮在床上，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。
“你乖。”
兩個字落在沈綰綰的心裏，然後他人進了浴室。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瞿臻再出來的時候沈綰綰已經重新睡著了。他身上還帶著寒氣，沒有抱著她，等自己身體變得暖和了才靠近她。
一夜好眠。
翌日，天氣預報說今日有暴雪，航班都停了。
任繡給瞿臻打電話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：“你在哪呢？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，你身體才剛好，又上哪去，天天不著家的。”
瞿臻將手機從自己的耳邊拿遠，用手揉了揉耳朵：“媽咪，我就是陪綰綰回家一段時間。生氣不利於身體健康，你開心點。”
“我開心，你非得要我擔心你才開心是不是？”任繡還在繼續輸出。
“媽咪，不是這個意思，綰綰家裏有事，我陪她回家。”
沈綰綰一出來就聽見任繡訓斥瞿臻的聲音，她在一旁坐下。
“她在你身邊嗎？”
瞿臻看向沈綰。沈綰綰露出一抹笑，“阿姨，我在的。”
“你把電話給她，我想和她說幾句話。”
沈綰綰接過手機，“我想吃蘋果。”瞿臻了然，“那我去給你洗。”
等到瞿臻進了廚房之後，沈綰綰才開口。
“您找我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沈小姐，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吧？”
“記得，我會離開的，但是需要一點時間。”沈綰綰手抓緊沙發邊上的皮。
“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他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電話掛斷，瞿臻剛好捧著削好皮的蘋果從廚房出來，“我媽沒和你說什麽吧？”
“沒什麽，她就問你有沒有水土不服。”沈綰綰拿起一塊蘋果，自然地扯了個話題。
蘋果脆脆的，涼涼的，甜甜的。
“那就好。”瞿臻抽出兩張紙巾給她。沈綰綰順手接過擦嘴，“我們出去走一會吧。”外邊的雪還不大。
瞿臻：“好呀。”
沈綰綰和他牽著手走在雪地裏，雪地裏被走出來一對腳印，但很快就又被不斷飄落的雪花覆蓋住。
路邊的樹木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，風一吹，樹頂上的雪就掉落下來。
瞿臻：“這雪花真好看。”
半響，他又說：“我喜歡這裏。”
“港城沒有雪。”沈綰綰邊走邊說，“但是我很喜歡那裏。”
她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。
瞿臻也跟著笑了，“那你喜歡雪花嗎？”
沈綰綰停在原地，“不喜歡，我一點也不喜歡雪花。”
瞿臻楞了楞，擡手替她將發絲上的雪花摘下來，“為什麽？”
她靜靜地說著：“小時候家裏窮，媽媽沒有錢給我買厚衣服，每到冬天就會下雪，我就特別冷，但是我也不敢感冒，因為生病了要花錢，媽媽也會罵我，所以我不喜歡雪花。我喜歡熾熱的長夏，可以看見絢爛的落日和彩虹。”
“我喜歡港城常年溫熱的天氣。”
來時的路已經不見，雪地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瞿臻泛在心口的酸澀難於言出口，沒有經歷過，他不知道拮據的生活是怎麽過的，“雪好像變大了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沈綰綰拉住他的手：“等一下。”她踮起腳尖，慢慢和她貼近。
她看著手裏的雪花，笑的純真：“你睫毛上沾了雪花。”
她挽著他的胳膊，“我們現在回家！”
瞿臻：“小心腳下。”
如天氣預報說的，今日有暴雪。回到家之後，雪就越來越大了，電也斷了。狹小的屋子裏只有他們。
“瞿臻。”
屬於女孩獨有的柔軟的身體向他靠近，香味沁入鼻尖。
外面的風雪呼嘯，裏面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。汗水滴進鎖骨，她清楚地看見自己喜歡少年眼裏的欲望，也看見他眼角泛出的淚花。
一點痛，慢慢蔓延，又被陌生愉悅的感覺取代。煙花在腦海裏盛開。
“和我永遠在一起。”瞿臻最後抱著她說。
沈綰綰閉上眼，只是喘著氣。
荒唐又確實真的發生了，在破敗的屋子裏，在她的小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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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沈母平日裏愛賭博，也沒有什麽交好的親戚朋友，葬禮全程都是沈綰綰和瞿臻在弄。沈綰綰肩膀輕輕地抖動著：“瞿臻，其實你可以回家的，你不用在這裏陪我的。”
“寶寶，你乖一點，別趕我走。”瞿臻嘆了口氣。
沈母火化之後，沈綰綰到殯儀館拿到了一盒骨灰。她抱著骨灰盒回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家。站在門外，裏面一片漆黑。小時候也有很多時候回到家，家裏是一片漆黑的，但是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在家裏了。
瞿臻開了燈，在昏黃燈光的籠罩下，屋子仿佛變得溫馨起來。沈綰綰將沈母的骨灰放在桌面上，她無力地坐在沙發上。
瞿臻不知道失去至親的傷痛，但他也痛，為所愛之人而心痛。
“寶寶，餓不餓，我給你煮面條好不好？”
沈綰綰搖搖頭，眼神空洞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“你都一天沒吃飯了，我做好了吃點好不好？”
沈綰綰擡起眼睛看他，蒼白的雙唇上下碰撞，砸出一點聲音：“瞿臻，你回家吧。”
瞿臻當沒聽見，“我去廚房給你做面條。”他起身不願意再聽她口中說出那麽殘忍的話。
可惜的是，冰箱裏面沒有吃的，面條也沒有，廚房空蕩蕩的，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片又一片的蜘蛛網重疊在一起，還有開裂的墻皮。
“我廚房裏沒有吃的了，我出去買點，你乖，在家裏等我一會，很快。”瞿臻自然地擡腳出門。
沈綰綰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，他一走，她的眼淚劈裏啪啦地掉下來。從未覺得淚水這麽沈重，好像要將自己砸出內傷。
瞿臻對這附近什麽都不熟悉，不知道哪裏有賣東西，他也沒有車，只能邊走邊問人，因為擔心她餓，幾乎是跑著去跑著回來的。
“先吃點蘇打餅幹。”他將餅幹的包裝袋拆開，遞到她的嘴邊。
沈綰綰看著他，張開嘴，小口小口的吃著。
“我去廚房給你煮面。”瞿臻將餅幹放到她的手裏，提著一箱面和一個袋子進了廚房。
沈綰綰放下餅幹，跟著進了廚房：“我幫你。”
沒有煤氣竈，只有木柴和打火機。沈綰綰看著他生火，臉上都弄黑了，在一旁笑，“我來吧。”
她拿過打火機，用紙皮點燃然後再放入細小的木柴，不一會兒，火就生起來了。
“寶寶，你好棒。”瞿臻接了水放到鍋裏，和她一塊坐在火堆前取暖。
水咕嚕咕嚕的冒起泡泡。
“水開了。”瞿臻開心的將面條放下去，打了兩個雞蛋，然後洗了幾棵小白菜放到一邊準備快好的時候放進去。
火燒的正旺。她用愛人的眼神看著他。
外邊有犬吠，有風雪，裏邊有柴火，有溫暖。
沈綰綰用手遮住頂上的那一盞燈，瞿臻看著她，“怎麽了，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了？”
敞開手指，是他擔心的臉龐。
沈綰綰搖頭，“不是。”是你太過於耀眼，太過於溫暖，太讓人貪戀了。
“煮好了，你嘗嘗味道合不合適。”瞿臻用勺子勺了一點湯吹涼給她試味。
沈綰綰點頭：“好喝。”
吃完面後，沈綰綰心裏暖暖的。
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家？”她問起。
瞿臻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，“我等你一起。”
“瞿臻。”沈綰綰低下頭，不敢和他對視，“我可能不回去了。”
“沒事，你在哪我就在哪。”瞿臻心裏松了一口氣，還以為她又要趕自己走。
沈綰綰抿唇，還是沒說。
第二天，沈綰綰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在城區買了一處墓地給沈母安葬。看著墓碑上沈母年輕時候的面容，沈綰綰微笑著。
“媽。我會好好活著的，謝謝您。”
瞿臻在一旁摟住她，“我會好好對綰綰的，一輩子對她好。”
天大寒，風雪拂面。回了家之後，沈綰綰發現瞿臻發燒了，領著他去看了醫生之後就讓他睡下了。
他一米八的大高個睡在她的小床上，蓋著她的洗的發白了的碎花被子。
眼睛閉著，臉都被燒紅了。
沈綰綰用濕毛巾給他敷額頭，“你還難受嗎？”
瞿臻悶悶的嗯了一聲，嗓音嘶啞：“難受。”
“我給你泡點喝的。”
“別走。”瞿臻睜開爬滿紅血絲的眼睛，拉住她的手。
沈綰綰：“不走。”她在一邊坐下，給他擰毛巾，換毛巾。
冷風從窗戶的細微的縫隙中滲進來。瞿臻將沈綰綰拉到床上抱著。他身上的體溫燙的很暖和，感受到他強有力的脈搏聲，沈綰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。
半夜，她被瞿臻親醒了。
漆黑中，兩雙眼睛對視著。瞿臻咽著口水，“對不起，把你弄醒了。”
他的道歉讓沈綰綰臉都升溫了，“你、你不難受了？”她用手去摸他的額頭，“還是有點燙的。”
手不小心蹭到他的胸肌，沈綰綰縮回手。
“那、現在......”她支支吾吾的。
瞿臻貼近她，手掌上她的腰，在她滑膩的肌膚上摩挲著，“寶寶。”
“嗯？”蚊蠅般細小的聲音在他的身下傳出來。
沈綰綰縱使沒有經歷過，但是也知道瞿臻現在想要幹嘛。她主動摟住他的脖子，自己貼上去親他。
瞿臻看著她閉上的雙眼，引導她將舌頭伸出來。
沈綰綰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，他停了。低沈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：“我去洗個澡。”
沈綰綰呼吸著新鮮空氣，躲在被窩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。她咬著下唇，睫毛顫了顫，“你別洗了。”
瞿臻的腳步頓了頓。她一小團縮在床上，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。
“你乖。”
兩個字落在沈綰綰的心裏，然後他人進了浴室。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，瞿臻再出來的時候沈綰綰已經重新睡著了。他身上還帶著寒氣，沒有抱著她，等自己身體變得暖和了才靠近她。
一夜好眠。
翌日，天氣預報說今日有暴雪，航班都停了。
任繡給瞿臻打電話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：“你在哪呢？一天天的就知道往外跑，你身體才剛好，又上哪去，天天不著家的。”
瞿臻將手機從自己的耳邊拿遠，用手揉了揉耳朵：“媽咪，我就是陪綰綰回家一段時間。生氣不利於身體健康，你開心點。”
“我開心，你非得要我擔心你才開心是不是？”任繡還在繼續輸出。
“媽咪，不是這個意思，綰綰家裏有事，我陪她回家。”
沈綰綰一出來就聽見任繡訓斥瞿臻的聲音，她在一旁坐下。
“她在你身邊嗎？”
瞿臻看向沈綰。沈綰綰露出一抹笑，“阿姨，我在的。”
“你把電話給她，我想和她說幾句話。”
沈綰綰接過手機，“我想吃蘋果。”瞿臻了然，“那我去給你洗。”
等到瞿臻進了廚房之後，沈綰綰才開口。
“您找我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沈小姐，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吧？”
“記得，我會離開的，但是需要一點時間。”沈綰綰手抓緊沙發邊上的皮。
“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他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電話掛斷，瞿臻剛好捧著削好皮的蘋果從廚房出來，“我媽沒和你說什麽吧？”
“沒什麽，她就問你有沒有水土不服。”沈綰綰拿起一塊蘋果，自然地扯了個話題。
蘋果脆脆的，涼涼的，甜甜的。
“那就好。”瞿臻抽出兩張紙巾給她。沈綰綰順手接過擦嘴，“我們出去走一會吧。”外邊的雪還不大。
瞿臻：“好呀。”
沈綰綰和他牽著手走在雪地裏，雪地裏被走出來一對腳印，但很快就又被不斷飄落的雪花覆蓋住。
路邊的樹木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，風一吹，樹頂上的雪就掉落下來。
瞿臻：“這雪花真好看。”
半響，他又說：“我喜歡這裏。”
“港城沒有雪。”沈綰綰邊走邊說，“但是我很喜歡那裏。”
她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。
瞿臻也跟著笑了，“那你喜歡雪花嗎？”
沈綰綰停在原地，“不喜歡，我一點也不喜歡雪花。”
瞿臻楞了楞，擡手替她將發絲上的雪花摘下來，“為什麽？”
她靜靜地說著：“小時候家裏窮，媽媽沒有錢給我買厚衣服，每到冬天就會下雪，我就特別冷，但是我也不敢感冒，因為生病了要花錢，媽媽也會罵我，所以我不喜歡雪花。我喜歡熾熱的長夏，可以看見絢爛的落日和彩虹。”
“我喜歡港城常年溫熱的天氣。”
來時的路已經不見，雪地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瞿臻泛在心口的酸澀難於言出口，沒有經歷過，他不知道拮據的生活是怎麽過的，“雪好像變大了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沈綰綰拉住他的手：“等一下。”她踮起腳尖，慢慢和她貼近。
她看著手裏的雪花，笑的純真：“你睫毛上沾了雪花。”
她挽著他的胳膊，“我們現在回家！”
瞿臻：“小心腳下。”
如天氣預報說的，今日有暴雪。回到家之後，雪就越來越大了，電也斷了。狹小的屋子裏只有他們。
“瞿臻。”
屬於女孩獨有的柔軟的身體向他靠近，香味沁入鼻尖。
外面的風雪呼嘯，裏面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。汗水滴進鎖骨，她清楚地看見自己喜歡少年眼裏的欲望，也看見他眼角泛出的淚花。
一點痛，慢慢蔓延，又被陌生愉悅的感覺取代。煙花在腦海裏盛開。
“和我永遠在一起。”瞿臻最後抱著她說。
沈綰綰閉上眼，只是喘著氣。
荒唐又確實真的發生了，在破敗的屋子裏，在她的小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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